你的声音是他的声音,他的屋檐是你的住家。
不论他在别处有理无理,我愿你,噢,我的儿子,将他维护。
九百九十九个俗人,见你倒运见你可笑即刻逃避,但千人中之一人,和你一同退到绞台旁边,也许还要往前。
这是一千个男人中的一个,……亦是一千个女子中的一个,有没有呢?我们且来辨别两种情形:女人和女人的友谊,男人和女人的友谊。
女人之能互相成为朋友,是稍加观察便可证明的。但可注意一点:青年女子的友谊往往是真正的激情,比着青年男子的友谊更多波折,而且对抗敌人的共谋性质与秘密协定的成分,也较男子友谊为多。所谓敌人是没有一定的,往往是家庭;有时是另一组少女;有时是男子,她们常把所有的男子当作敌对的异族,认为全体女子应当联合一致去对付。这种共谋为协助行为,我想是因为她们较弱之故,也因为长久以来被社会约束过严之故。十九世纪时,一个少女的最亲切的思想,在家庭里几乎一些也不能说。她需要一个知己。巴尔扎克的《两个少妇的回忆录》即是一例。
如果结婚的结果很好,婚姻便把少女间的友谊斩断了,至少在一时间内是如此。两种同等强烈的情操是不能同时并存的。如果婚姻失败,心腹者便重新担任她的角色。共谋的事情又出现了,不复是对抗家庭而是对抗丈夫了。不少女子终生忠于反抗男子群的女子连锁关系。这连锁关系是坚固的,除非到了她们争夺同一男子的关头。眼见一个女友和自己也极愿爰恋的男子过着幸福的生活时,若要能够忍受而毫无妄念,真需要伟大的精神和对于自己的幸福确有自信才行。有些女子,当然因为情意终较为低弱之故,往往在这等情景中禁不住有立刻破坏他们,取而代之的念头。这时候,她们的追逐男子,已非为男子本身,而是为反抗另—个女人。这种情操的变幻,使女子在一个爱情作用并不占据如何重要位置的社会里较易缔结友谊。美国的情形便是如此。在美国,男子对于女子远不如欧洲人那么关切。爱的角逐在美国人生活中占着次要的位置,故女子们缔结友谊的可能性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