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廉价的珞岚色的戒指就在她的无名指上,这些天她消瘦了很多,很容易就能把戒指撸下来——她把戒指撸了下来,攥在手心里:“以后不要轻易送别人戒指,对于手指来说,再轻的分量也是累赘。”
她抬起右手,那枚戒指在天空中迅疾地划过一个珞岚色的弧线。
夏珞岚没有再看顾锌白,顾锌白也没有再阻拦她,她用她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大步走开,她觉得有什么东西随着那枚戒指一起被她抛出了自己的身体,她的心是空的,手足冰冷,身体轻飘飘的压不住脚步,她的耳边在嗡嗡地鸣响,眼前发黑,像得了一场避无可避的重感冒,她怕自己走慢一步就会倒下来,再也走不开。
她的身后没有响起脚步声,下到一楼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心里那种烧灼的感觉蹲下身来,她想大哭一场,可是泪腺是干涸的,她刚才欺骗的是谁,伤害的是谁?是六年来鲜有的一个肯无条件对她好的人,是肯搀扶她扶持她的人,但是她不得不推开他,因为知其不可为,飞蛾扑火的从来只是圣人或傻子,她只想要最平凡生活,不必波澜壮阔,只求安心安宁,就如同很多年后沈藏青对她说的那样,世界上有多少人是非要靠爱才能活下去?奢望爱亦是一种贪婪,是要遭天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