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通讯员的肩膀说,行,去叫报务员发报吧,就说这个热尼嘎玛确是团长的麻城口音,额头有一条两寸长的伤疤。伤疤的左侧直抵左眼框,穿眉而过。
……
团部很快回电。电文如下:
闻电所述,团长颇为激动。但团长印象中,周显德额头没有疤痕。也没有其他显著特征。不排除疤痕是后来所致。周显德乃红军神枪手,击发节奏及动作和团长一样。运粮队已过大渡河。望抓紧歼敌,死守铁索桥,确保运粮队的安全。
团部
团部这份电报,没有像往常那样署团长的名。虽说周显德额头没有疤痕,可跃出纸面的满是团长期盼和焦灼的样子。运粮队已过大渡河,情况紧迫,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其实,热尼嘎玛是不是周显德不重要,但一定要是自己人。倘若不是,那敌人已经在扎西村设下了埋伏。可如果不主动出击,待敌人爬上山顶,困兽般从高往下冲,我们付出的牺牲肯定不小。新中国刚刚建立,每一位倒下的士兵,都会给活着的战友留下无尽的遗憾。
我的脸出现了灼热感。我抬头一看,一缕正午的阳光穿过了帐篷顶的缝隙。帐篷外除了有风悄然吹过,一切是那么安静。巴洛卡的村民依旧还没有回来,看样子国民党部队经常来此作恶,对此处的地形并不陌生。
我终于起身,拿起那把20响盒子炮,又从那顶军帽里拾起六粒子弹,拉出弹匣,把子弹压进去,然后拎着枪就走出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