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料提供能量,岩浆提供原料,在结晶腔中结晶成各种功能的晶体,输送到大脑组成新的脑组织。随着大脑渐渐成熟,深藏在遗传晶体阵列里的知识也渐次苏醒,包括语言的能力。这是前代留下的馈赠。
碟感觉到沉封在黑色晶体里的记忆开始苏醒,就像这个化冻开的世界一样,带来消融的暖流,流淌着先辈的絮语。
掌握了技能的第一件事是制造时钟。每个人都在结晶腔里培育自己的第一块石英晶体,这比结晶别的晶体需要更久的时间,控制的条件也更复杂,稍有大意就会失败。碟试了两次才成功,当冰凉的石英晶体从结晶腔滑到中枢腔,和电位神经连接到一起的时候,它第一次感受到了时间的感觉。那仿佛触电般的振荡,恒定﹑悠远,再不是虚无缥缈,而是触手可摸,仿佛一直就在那儿,永远不改变。这一刻它有一个感觉,世界的规律也是这样笃定而永存的。
祖先根据潮汐周期制订了一套流传世代的纪日系统,以及衍生的年﹑分﹑秒。二百五十六天为一年,一天为二百五十六分,一分为二百五十六秒,西利卡个体的寿命大约是五十七年。石英晶体的记时不是很精确,但远远够用,只有一流的结晶师能结晶出最纯净、最精确的石英晶体。一个部落里除非有专司计时的成员,都以首领的时间为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