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以后,西卜女人不走进邦斯的卧室,只隔着房门招呼许模克,说他的晚饭已经在饭厅里了。可怜的德国人脸色惨白,挂满了眼泪走出来。
“可怜的邦斯神志糊涂了,他竟把你当作一个坏人。那都是他的病哟。”许模克这么说着,想讨好西卜女人而同时不责备邦斯。
“喔!他的病,我真是受够了!告诉你,他又不是我的父亲,又不是我的丈夫,又不是我的弟兄,又不是我的孩子。他讨厌我,那么好,大家拉倒!你哪,你到天边,我也跟你到天边;可是一个人卖了命,拿出了真心,拿出了全部的积蓄,甚至连丈夫都来不及照顾,你知道,西卜病了,结果我还给人家当作坏人……那真是他妈的太那个了……”
“他妈的?”
“是的,他妈的!废话少说。咱们谈正经。你们该我三个月的钱,每月一百九十法郎,一共是五百七!我代付了两次房租,连捐税和小费,六百法郎,收条在这里;两项加起来,一千二不到,另外我借给你们两千,当然不算利息;总数是三千一百九十二法郎……除了这个,你至少还得预备两千法郎对付看护女人,医生,药,和看护女人的伙食。所以我又向比勒洛先生借了一千法郎在这里。”她把高狄沙给的一千法郎拿给许模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