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渊极淡地望了我一眼,不容分说地握住了我的手。他下手有些重,手劲大得让我有些不舒服,我皱着眉头刚想挣扎,却被他一句话止了动作。
“陛下已经到了。”
我心头一紧,强作无事地冲他一笑:“那又如何?”
只听他平静道:“努力了这么多年想要摆脱的事,今日想要功亏一篑吗?”
我脸上伪装出来的笑容逐渐凝固,阿姐逝世之后的许多年我都是这般嬉嬉笑笑地面对所有的事情,有时就连我自己都不记得我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世人皆知,七年前兰贵妃逝世之后,陛下于理政阁后建层观,肃政之余,时时登楼远眺贵妃陵墓,以寄哀思。
这些年得宠的女子,十个里有九个是长得和我大姐神似的,有时候就连我娘都忍不住眼红。
那会儿大姐刚过世没两年,我才及笄,她就常对我爹提起:“你就不能找人通融通融,把咱家柔儿送进宫里去?外头那些山鸡,哪比得上咱们家的真凤凰?”
刚巧那阵子正是我和二哥闹腾得最勤的时候,我俩的闹腾范围,从京外山郊的行侠仗义,发展到京城内的胡作非为,顿时“声名鹊起”。
满京城恐怕没人不知道,江家二小姐的双陆棋,赌得比男人都好。
我爹抬头,看我娘的眼神好似在瞧一个疯子:“宫选第一条就是女德与女行,你觉得凭咱家柔儿在京中的作为,哪条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