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董联军不是小数,几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根本无法掩饰行踪。当然,对面估计也没心思掩饰。这几天虽在行军,但每隔一段时间,斥候都会将敌方行踪报来。董卓也不隐瞒,又下发给各路属将。按照估计,联军到达虎牢的时间,约为明日下午。此时关隘上全是人。准备落石,滚油的士兵如蚂蚁一般上上下下,来往不休。整个关隘吵得要死,一些荒腔走板的俚语不时传来。听起来像是西北方一带的方言,像是号子,更像是民间小曲。人太多了,响成一片,也听不大清。
远方,黄河浩浩荡荡,一路东去。因刚刚解冻,凌汛甚急,在冬日的阳光下奔腾不休。董卓扶住一块条石站定了:“还在为出征前的事生气么?”
刘毅一怔,答道:“末将不敢。”
董卓笑了笑:“不敢,那就是说,还是有怨言了。但并州兵尾大不掉,确实不好搞。我也是没办法。”
事有轻重缓急,要削吕布的兵权,那也不是现在,机会多的是。不过刘毅也没心思再说什么。董卓又道:“你和蔡家女的婚期定了么?”
“定了,今年六月。”
“六月啊,”董卓眺着远方:“时间拖得有些久了。这蔡伯喈虽然糊涂,但对女儿却好得没话说。大抵还在观望吧。其实也难怪,常有民言,好男不当兵,那也是有缘由的。当兵确实不是好路数,今日还活蹦乱跳,明日一早,说不准就身首异处。也难怪这些文人看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