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蔑地皱一皱眉毛,作为对他那惊讶表情的回答,然后走到门口,站在那儿不耐烦地用漆皮拖鞋的鞋尖叩着地板。保尔动手修理第二盏电灯。他把灯泡取下来,对着亮光看了一下。突然,出乎他本人的意料,更出乎涅莉·列辛斯卡娅的意料,他脱口用波兰语问道:“维克托也在这儿吗?”
他问的时候并未转过身来,所以他看不见她的脸,但是长时间的沉默表明了她的困惑不安。
“难道您认识他吗?”
“甚至可以说非常熟。我们从前还是邻居呢。”保尔转过身来对着她说。
“您是保尔,是那个……”她结结巴巴不说了。
“是的,”保尔提醒她说,“那个厨娘的儿子。”
“您长得真快啊!记得您那时候还是一个野孩子。”
她放肆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您打听维克托干什么?据我所知,您和他并没有什么交情。”她用她那歌唱般的女高音说,希望这一不期而遇能给她解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