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法里沃被人捉弄的那天,奥勋太太吃过中饭对丈夫说:
“奥勋,希望你对我干女儿勃里杜太太客气一些。”
等她料定孙子们都出去了,又道:
“我的一份产业归我自由支配;别逼着我因为亏待了阿迦德,将来在遗嘱上给她补偿。”
奥勋先生声气柔和的答道:“太太,你认为我活了这把年纪,连一些起码规矩都不懂么?……”
“老狐狸,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得好好看承咱们的客人,别忘了我多么喜欢阿迦德……”
“玛克桑斯·奚莱想抢你心爱的阿迦德的遗产,可是你也喜欢奚莱啊!……你自己在胸口养了一条毒蛇。不过话又说回来,罗日的家私反正落在罗斯多的后代手里。”
这句话暗指大家私下猜想的阿迦德和玛克斯的出身,奥勋说完,打算出门。奥勋太太虽然干瘪,还是身体笔直,脸上扑着粉,戴一顶大蝴蝶结的圆顶睡帽,穿一条闪光绉纱裙,一件窄袖子的上衣,脚下套一双露出后跟的软底鞋,她把鼻烟壶望小几上一放,说道:
“奥勋先生,我真不懂,像你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会跟着人家胡说乱道:我可怜的老朋友就为那句话不得安宁,我的干女儿也为此得不到她爹的家私。玛克桑斯·奚莱不是我哥哥生的,我当初切切实实劝过他不要浪费金钱。至于罗日太太,你和我一样知道她一生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