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磨难的理想与信念导向个性的自觉,导向了一种坚强不屈的独立意志和反抗精神,这是《一代人》及“朦胧诗”整体上给人的印象,也是70年代末期文学中富有激进色彩的一面。面对黑夜毫不妥协,自觉承担起民族的命运,同时伴随着个人高涨的理想主义,可以说这便是北岛、顾城和他们这“一代人”对困难和整整一个行将过去的黑暗时代的回答。
陈思和主编:《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201~202页,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9。
6.与同时期的其他著名诗人相比,顾城显得与众不同。他不像北岛那样冷峻、深沉,具有反叛精神和理想主义的英雄人格,也不像舒婷那般人道、自尊,充满浪漫情调与奉献精神,他显得纤弱、机智、纯净,在众多的朦胧诗派诗人当中,他以童真的孩子形象确立了自己诗歌的和人格的独特性。在他刚出名不久的1980年,舒婷就把一首《童话诗人》赠给他:“你相信了你编写的童话/自己就成了童话中幽兰的花/”舒婷不愧为顾城的知音,“童话诗人”是一个最恰当的称号。虽然他的成名作《一代人》被读出了政治含义,他的《远与近》被读出了哲学含义并被人们作出了多种解释,但这都不是他真正的代表作品。从他留下的大量诗作中,可以看到一种贯穿首尾的风格。从早期的天然明丽、率真热情,中期的高度凝练、流畅以及神秘莫解,到后期的孩童心绪、稚儿语言、淡泊心境,都有着深深的“童话”印记。这种童话的印记不仅因把顾城和其他诗人明显地区别开来而显示出独特性,更因顾城在中国现代诗史上的地位而显示出唯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