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沙虫属于弗雷曼人称为“咆哮”的那一类。它频繁地把头扎到地底下,而尾部一直在推动着。这个动作产生了闷雷般的声音,而且使得它的部分身体离开沙地,形成了驼峰般的形状。但这是一条速度很快的沙虫,尾部散发的热风吹过他的身体。风里充斥着氧化反应的刺鼻气味。
随着沙虫不断向南方前进,雷托的思绪自由飘荡起来。他想把这次旅行看成自己获得新生的庆典,以此让自己忘却为了追求金色通道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正如弗雷曼老人一样,他知道自己必须通过各种新的庆典来保证自己的存在不裂成记忆的碎片,来抵挡灵魂中那些贪婪的捕猎者。矛盾的景象永远不会被统一,现在却必须被一种活生生的张力所包裹,一种从内部驱动他的两级分化的力量。
永恒如新。他想,我必须总能在我的预知幻象中找到新的线头。
中午过后不久,他注意到在他前进方向偏右的地方有个隆起。渐渐地,隆起变成了一个狭小的山丘,一块上冲的岩石,恰恰位于他在幻象里看到过的地方。
现在,纳穆瑞……现在,萨巴赫,咱们来瞧瞧你们的同胞会怎么对待我的出现。他想。这是他面前最微妙的一根线头,它的危险更多来自它的诱惑,而不是显而易见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