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现在还用着,人们耳熟能详的方言词汇,是容易理解的,而有些方言词汇,因为现在很少使用或者已濒于消亡,理解起来就相当费劲了。唐代无可写的《题崔驸马林亭》诗:“宫花野药半相和,藤蔓参差惜不科。”宋代梅尧臣的《和孙端叟蚕具·科斧》:“科桑持野斧,乳湿新磨刃。繁枿一去除,肥条更丰润。”诗文中的“科”字,就让人费解,但老陕北人是明白的,陕北方言常说“科树”,就是指砍、锯、剪掉树枝。还有“但是”一词,敦煌文献《父母恩重经讲经文》:“慈母心,无顺逆,但是女男皆护惜。”“但是”若表转折就文意不通,而陕北方言中词意却为“凡是,只要是”,用来解释的话,就不费劲了。
这实在是很奇怪的现象,陕北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它保存了大量原生态的语言化石。在语言学上,陕北方言是北方方言的西北官话,受山西影响较大,也掺杂了蒙语成分,声音从腹腔冲出,鼻音厚重,就有了它明显的特征。历史上,陕北在周秦汉唐、宋金元明等时期,都是军事要冲、边防重地,文化上兼容并蓄,海纳百川,明代以后,生态平衡遭到破坏,才导致了历史上的文化和交通封闭,但却保持了风俗文化的沉积层,留下了原生态的文化种群。就方言而言,传播形式也是多样的,除了日常生活中的语言交流以外,陕北民歌中的号子、信天游和小调、陕北说书等都为人们情感交流及文化传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记载了过去陕北人的生活习俗、生存方式等,《东方红》、《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等歌曲则是妇孺皆知;还有文学作品,李季的《王贵与李香香》、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史铁生的《遥远的清平湾》等,也留存了很多的陕北方言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