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宪兵给另一名宪兵照亮,我站在二人中间。
检查尸体的宪兵说道:“身穿蓝罩衫、白衬衣,下身长裤、皮鞋。”
第一根蜡烛式火柴熄灭了,又划着了第二根。宪兵在翻死者的衣兜,接着说道:“一把牛角柄小刀、一条方格手绢、一个鼻烟盒、一小段细绳、一块面包。”
第二根火柴又熄灭了,接着划着第三根。
宪兵在尸体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最后明确说道:“只有这些了。”
我又说道:“把他衣服裤子扒掉,也许在贴身的地方能发现点什么。”
我亲自照亮,好让两名宪兵能同时行动。在很快就熄灭的火柴光亮中,我看见他们将一件件衣服扒下来,扒光了这个血淋淋的还有热气的死尸。
突然,一名宪兵讷讷说道:“真见鬼,长官,这是个女人!”
我无法描摹搅动我五脏六腑的,是多么奇特而又揪心的惶恐之感。我怎么也不相信,便对着这堆不成人形的血肉之躯,跪到雪地上验看——果真是个女人!
两名宪兵惊呆了,也完全泄了气,只等我的指示。
我也没了主张,不知如何判断。
这时,那名宪兵小队长则缓慢地说道:“也许她是来找她的孩子的,她孩子当炮兵,一直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