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本质基于在世,这句话也不包含任何根据足以决定:人在神学形而上学的意义之下是不是一个只是此岸的东西,或者人是不是一个彼岸的东西。
因此有了对人的本质的生存状态的规定,还没有决定任何关于“上帝存在”或其“不存在”的东西,也没有决定任何关于诸神之可能或不可能问题的东西。因而如果有人硬说从人的本质对存在的真理的关系来讲人的本质就是无神论,那就不仅是太急躁,而且已是在这种做法中犯错误了。但这种随意的归类也还是在读书读得细心的时候免得掉的。人们没有注意自1929年以来就在《论根据的本质》这部著作(28页,注1)中有下面的话:“由于对此在之为在世作了存在论的解释,关于上帝的可能存在问题是既没有肯定地决定也没有否定地决定,但通过超绝性的照明,确是最先获得了此在的充足概念,考虑到这个概念然后可以来问,此在的对上帝的关系从存在论的意义看来是处于什么状态。”如果人们现在也还以流行的方式把这段话想得太浅的话,人们将宣称:这种哲学决定既不同意也不反对上帝的存在。这种哲学停留在无可无不可中。这种哲学对宗教问题是漠不关心的。这样的一种无差别主义却属于虚无主义。
但所引的这段话教的是无差别主义么?究竟为什么在这段话中是个别的字而不是随便一些字用着重符号印出来呢?只是为了指明,从追究存在的真理的问题来思的思,问得比形而上学所能问的更原始些。神圣者的本质只有从存在的真理才思得到。神性的本质只有从神圣者的本质才可以思。在神性的本质的照耀下才能思能说“上帝”这个词要指称什么。或者我们不必当我们作为人,也就是作为生存的东西应当可以体会上帝对人的关系的时候才能仔细地懂与听所有这些话么?如果人偏不首先思入那个问题只有在其中才能被追问的此一度中去的话,究竟当今世界历史的人要怎样才能够哪怕只是严肃而严格地问一下上帝是临近了还是离去了呢?但此一度就是神圣者的度,而如果存在的敞开的东西没有被照亮而且在存在的澄明中临近人的话,那么此一神圣者的度甚至只作为度就仍是封闭着的。大概当今世界时代的独异之处就在于此美妙之度在封闭状态中。大概这就是现在唯一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