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达德尼昂定睛看着这个穿紫色紧身短上衣的绅士模样的人的当口,那人正在就那匹贝阿恩矮种马发表他最渊博、最精辟的高见,两个听客听得哈哈大笑,他自己的脸上也破例地闪过——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淡淡的一笑。这一回,事情明摆着,达德尼昂是受到了侮辱。于是,他认定这个想法,把贝雷帽拉下来压在眉毛上,竭力模仿他在加斯科尼瞧见的那些出游的爵爷的贵族气派,一只手按在剑柄上,另一只手叉在腰上,往前走去。可惜的是,就在他这么往前走的时候,怒气愈蹿愈高,到头来他终于失去了理智,原先打算用来要求对方决斗的那番高傲有余的慷慨陈词,全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一边发狂似的做着手势,一边从嘴里吐出颇能显示他本色的粗话。
“嗨!先生,”他喊道,“躲在窗子里面的先生!对,就是说您哪,你们在笑些什么哪,说点给我听听,咱们一块儿笑笑怎么样。”
那个绅士模样的人把目光慢慢地从那匹坐骑移到骑马人的身上,仿佛他得有一段时间来弄明白这奇怪的指责究竟是不是冲着他来的。随后,当这一点已经无可置疑的时候,他的额头微微地蹙起来,停顿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然后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傲慢、嘲讪的口吻,回答达德尼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