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年,主人家宴客,时值暑月,溽热难当,有客人便取下门板当作床榻,露宿院中。次日清晨,主人出来一看,那门板之上只剩下一套短衣,以及一丛发辫,宿客的身体竟然化成了一摊脓血。主人大惊,急向衙门报案,知县带着仵作来到现场验尸,可是尸骨无存,如何验得?知县无从着手,只好把最具嫌疑的主人家抓了起来,下入囹圄听勘。这家人拼了命上下打点,怎奈人命案子的处置,关乎地方长官的考绩官声,本案除非有真凶落网,否则以主人家的嫌疑,就算屈打成招,说不得也非结案不可,因此白花花的银子送进去,毫无用处,人没捞出来,反而家产荡尽,白白便宜了那些混水摸鱼的墨吏而已。
是年秋,乞丐重又路过扬州,行经富室,见朱门萧条,深为诧异。见到主人家的太太,问清原委,乞丐竖起手掌重重打了自己两耳光。太太惊道:“这是做甚?”
乞丐惨然道:“都怪我收拾不周,丢三落四!太太可曾记得,我当年诛杀妖物,尽收血肉泥土,负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