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甫凑着侯爵夫人耳朵说了几句,她便略微抬了抬身子,对老实人嫣然一笑,对玛丁很庄严的点点头,教人端一张椅子,递一副牌给老实人。玩了两局,老实人输了五万法郎。然后大家一团高兴的坐下吃晚饭。在场的人都奇怪老实人输了钱毫不介意,当差们用当差的俗谈,彼此说着:“他准是一位英国的爵爷。”
和巴黎多数的饭局一样,桌上先是静悄悄的,继而你一句我一句,谁也听不清谁。最后是说笑打诨,无非是没有风趣的笑话、无稽的谣言、荒谬的议论,略为谈几句政治,缺德话说上一大堆。也有人提到新出的书。班里戈登神甫问道:“神学博士谷夏先生的小说,你们看到没有?”一位客人回答:“看到了,只是没法念完。荒唐的作品,咱们有的是。可是把全体坏作品加起来,还及不上神学博士谷夏的荒唐。这一类恶劣的书泛滥市场,像洪水一般,我受不了,宁可到这儿来赌法老的。”神甫说:“教长T某某写的随笔,你觉得怎么样?”巴洛里涅太太插嘴道:“噢!那个可厌的俗物吗?他把老生常谈说得非常新奇,把不值一提的东西讨论得酸气冲天。剽窃别人的才智,手段又笨拙透顶,简直是点金成铁!他教我讨厌死了!可是好啦,现在用不着我讨厌了,教长的大作只要翻过几页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