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为什么要化身为登云会教主?”安弃问。这话其实并非有心发问,只是无意识地自语,但易离离依然回答:“谁也不知道‘神’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也许在人世间成为主宰者,会比泯然众神更令他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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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登云会的总坛中。自称为天神的教主站在自己的房间外,仰望着空中皎洁的月色,一言不发。月光照在他的面具上,反射出木头的光泽,那雕刻得毫无表情的五官显得分外可怖。从他现身那一天起,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副面具,以及面具下面宽大的白色长袍。十九年来,教主连自己的手指头都隐藏在手套中没有露出来过。这倒很符合一个所谓神的作派,天神的“神”字,同时也是神神秘秘的“神”字嘛。
在他的身后,侍从们都提心吊胆的静立着,教主不安寝,他们是断断不敢离开的。但事实上,教主的精力之旺盛远超常人,每一天只需要休息两个时辰不到,就已足够。他们甚至怀疑,教主也许根本就不需要休眠,每天那两个时辰其实是拿来蒙蔽他人的。当然这种话谁也不敢说出口,否则必然是杀身之祸,何况也不可能有机会去验证,因为教主居于独院,从不许任何人进入他的房间。十年前发生过一件事,教主也许是身体不适、也许是练功走火,在自己房中发出了压制不住的痛苦呻吟。一名忠心的仆人——也许未必是忠心,只是找机会谄媚——担心教主出事,竟然违背命令闯了进去。几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他刚刚进去就飞了出来,却不是完整的飞出来,而是化为了无数的碎块。在这次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悲剧事件后,再也无人敢进入教主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