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母,全镇的人都信得过您。”
“马上让人把这头母驴从大沼泽弄走。让人看见这头缺耳朵少尾巴的畜生,而且知道是谁干的,简直是一种耻辱。把它送到安热林去,那里是弗兰赛利诺最远处的一座庄园,或者干脆把它杀掉,这样更好……”
“最好杀掉,只要它活着,人们总会想起这件事来的……”
“把它拉走,在马路上杀掉。”
“教母,驴尾巴怎么处理呢?”
“把咱们的人叫来,今天下午就把它扔到热图德斯的家里去。你带上那支三八手枪,跟米盖尔一块儿去市场把泽济尼奥的那条狗打死。不管在什么地方碰上它都要把它打死,米盖尔向来弹无虚发。”
泽贝德乌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他是个公证人,只会舞文弄墨,从来也不想腰上别着左轮枪跟人动武搏斗。可他不得不执行命令。他马上去找“野猪”上校。“野猪”和历来一样,既没有表示赞成,也没有表示不满和反对。泽贝德乌带上米盖尔出门直奔市场而去,一路扬言要打死泽济尼奥的那条狗,希望有人能先行一步去通风报信。市场上有一群狗,泽济尼奥的狗是其中的一只。它们舔地上的血,吃肠肚下水,你追我咬、狂吠乱嚎,一个个的肚子都滚瓜溜圆。这只狗应该而且果然在市场上,虽然泽济尼奥并不在那里。这条狗原来不叫“野猪”,而叫“曼迪”,是条串垃圾箱的瘦骨嶙峋的癞皮狗。它边走边摇晃着尾巴,到处嗅来嗅去,两只眼睛很有神,喜欢从饭锅里偷嘴吃,背上的累累伤痕,说明了人们对它的厌恶。罗萨挺可怜它,于是便在泽贝德乌他们要把它捆走弄死之前,冒着风险把它藏到“黑旋风”上校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