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她的手,合着自己的一同放到唇边。他的气息穿过她的指缝,带着翻山越岭的寒气。
他低声说:“你这人,怎么一会不看着就出事。”
冼青鸿反手握住了他。
他一怔,回过神时,她已扑进自己怀里。
天光落进屋子,他总算看清了她亮晶晶的眼。
两个人无言地对视片刻,叶延淮忍不住笑了,“你怎么眼睛都不眨?”
冼青鸿说:“我怕是做梦呢,你怎么过来了?”
“碰上几个机工在文林街聊天,说在下关遇上轰炸,有个女空军伤得很重。”
“那就是我吗?”
“云南还有别的女空军吗?”
“路都断了,你怎么过来的?”
叶延淮敛了片刻声息。
过了一会儿,他回答:“也不是彻底断了。开不过的地方,下车推就好。”
一句话,将所有奔波都带过。
天光稍稍落进窗,叶延淮借着光线打量了她一番。精神虽然还不错,但一边肩膀垂着,显然是半丝力也不敢使。
于是又皱起眉,手指慢慢抚上绷带。
“我听那位医生说,连麻药也没有……”
冼青鸿本想说“没事”,但头一歪,鬼使神差地往他怀里倒。
“对呀,”她故意装出一副可怜相,“可疼死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