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传统小说人物、情节、环境三要素不同,场景、风俗与氛围构成萧红跨文体小说文本的主要因素,这是她“不信这一套”构建自己的“这一套”的现代诗学理想与具体化实践,显现戏剧的智慧、“诗的别才与散文的风韵”[30],当然还有绘画的天才。
3.跨文体写作的文体诉求与心理结构
萧红挑战传统,挑战权威,生活如此,写作也是如此。表面看来,跨文体写作仅和她的精神气质、个性特征有关,其实并非如此,我们还可以从文体、接受以及萧红的文化心理结构等方面分析她跨文体写作的历史生成。
首先,从文体自身的角度分析,跨文体写作在于文体的诉求和小说的融合能力,这可以分为两个层次:
第一,在现代性的视域中,跨文体写作是一种历史的存在,它有着自身的合理性。文体的产生是文学实践与发展的结果,但这并不意味着文体是固定的、永恒不变的,或者文体之间的界限永远是泾渭分明的,恰恰说明文体是动态的过程。正如什克洛夫斯基所说,任何一种对文体的划分都是历史的划分。对于文体来讲,也就是没有绝对的是或不是。文体划分的局限性正说明跨文体写作的合理性。拉尔夫·库因说:“所有的归类都是凭经验来操作的,而不是按逻辑进行的。它们是由作家、读者和批评家三者共同参与建构的一种历史假设,其目的是为了阐释和审美的需要。文类为阐释提供了期望,一旦发生某种偏差,文类就有可能成为阐释的羁绊。”[31]文体的划分是为了阐释文本的需要,这是积极的一面;但这种经验的固化反过来会限制对文本的阐发从而走向消极,20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对萧红小说的评价就是如此。这成为文体划分的一个悖论。从这个意义上说,跨文体写作更符合文学创作本身,更具合理性,我们由此可以看出萧红“不信这一套”的深层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