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弗利看好没人注意他,就溜进了大气实验室。实验室既不像银行装满了钱,又不像博物馆藏着许多宝贝,没有贼想光顾这里,所以这种地方的警卫在执勤的时候都吊儿郎当的,不太上心。
弗利回身小心翼翼把大门关好,不开灯,慢慢顺着漆黑的走廊向大气实验室走去。为了防止留下指纹,他专门戴了手套。他还准备了一支手电筒、一小瓶黑色粉末、一支纤细的毛笔——这是他三星期前专门跑到城里另一头一家美术品商店买的。
走到大气实验室门口,他迟疑了一会儿。他颇有些忌惮,对他来说这是比下决心谋杀一个人更难突破的心理障碍。不过,他到底还是进了实验室的门。越过了那层精神障碍,置身其内,其他的事情就好说了。
弗利打开手电筒,用手遮住手电筒的光亮,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气瓶。此刻他特别紧张,他的双手在颤抖,呼吸也非常急促,突突的心跳声震动着耳鼓。他把手电筒夹在胳膊下面,然后抽出那支原本用来画画的毛笔,在笔尖上蘸满黑色的粉尘。弗利把笔尖点入气瓶上气量计的喷嘴中。这个过程只需要几秒钟,可是在他看来,却长得漫无尽头,他一直在哆嗦,费了好大劲才把颤抖的笔尖伸进喷嘴。他仔细地转动笔尖,然后再次蘸满黑粉,重又探入喷嘴。这个动作他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其中掺杂的紧张感几乎使他的心脏难以承受了。最后,他拿出一小块化妆纸用舌头舔湿了,仔细擦拭喷嘴外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