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外面有个卖报纸的孩子在大声嚷着“特大新闻”。我瞧见了他膝盖上啪啪拍动的海报,上面写着:腿。瞧见了吧,只剩下了“腿”这个字。两天前,人们在一座火车站的候车室里发现了两条女人的腿,用棕色的报纸包裹着,接着报纸就对其进行大肆报道,好像整个国家的人突然之间就对这两条被炸烂的腿发生了兴趣,以至于别的新闻大伙儿都不需要了。此时此刻,报纸上登载的都是关于这两条腿的事。真是不可思议,现如今,凶犯竟变得这么笨,吃卷饼的时候我这样想。把人一杀,把尸块扔到荒郊野地不就行了,怎么连过去曾在国内上演过的那些极具毒害功能的戏剧的皮毛都没学会呢?我觉得除非一个人相信自己会因杀人而去地狱中煎熬,否则他是不会成为一个好杀手的。
此时此刻,我咬了一口法兰克福香肠,然后——上帝啊!
坦白说,这种东西我没希望有多好吃。我想着它应该跟卷饼一样,是没什么滋味的。可这个——这么说吧,这种体验很不同寻常。下面,我要好好跟你描述一下。
法兰克福香肠外头是一层橡胶皮,这个是自然的了,可我嘴里这副新假牙吃这种东西还是不太习惯。我得先做一系列的拉锯式的动作,然后才能让我的牙咬破这层橡胶皮。然后,突然——就听砰的一声,这东西就像一只烂梨一样在我的嘴里爆炸了。一种令人讨厌的、软乎乎的东西布满了我的整个舌头。可那味道!有那么一会儿,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东西竟是这个味儿。接着,我把舌头一卷,又尝了一口。是鱼的味道!一只香肠,一只被称作法兰克福的香肠,里头却都是鱼肉!我站起来,连桌上的咖啡也没碰,就直接出了门。只有上帝才知道那是什么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