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儿,勒梅尔律师毫不费力地升级到对军人美德的高度赞颂。他说,他是一个不能容忍触犯军队的人,军队是国家的军队,他本人就很荣幸的是这个军队的一员。
庭长点了点头。
原来勒梅尔律师是预备役中尉。他也是国家主义党在旧奥德里埃特区的候选人。
他继续说下去:
“当然,我也并不是没有看到治安警察每日里对巴黎市民作出的平凡而又可贵的贡献。先生们,假如我真认为克兰比尔是个辱骂过前军人的人,我就不会答应到诸位面前来替他作辩护了。有人控告我这位顾客,说他说了‘该死的母牛’。这句话的含意是无可怀疑的。诸位要是翻一翻《土语词典》,就可以读到‘牛胚:懒汉,像母牛一样不干活、总是懒洋洋地躺着的游手好闲者。——母牛:被警厅收买的人;告密者。’在某种社会里,‘该死的母牛’这句话是说得通的。所以,全部问题就在于要弄清楚:克兰比尔是怎么说这句话的?他到底说了这句话没有?——请诸位允许我对这一点也表示怀疑。
“我并不认为警察马特拉有丝毫恶意。但正如我刚才所说的,他执行的是一项繁重的任务,他有时会困乏、疲倦、劳累过度。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听觉会产生错误。各位先生,他刚才对我们说,昂布鲁瓦兹·帕雷医院医务主任、荣誉勋章获得者达维德·马蒂厄医生,一位科学界的巨子,上流社会的人物,也说过‘该死的母牛’,这就使我们不得不承认,马特拉患了精神偏执症以及——也许用这个词并不过分——迫害狂型精神错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