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生正要让这些学生肃静,耳边忽然响起了不合时宜却又让他有如醍醐灌顶般猛然清醒过来的言辞。
“依我看,女人就应该在家里煮饭绣花,等长大了嫁个好男人相夫教子,做什么学男人在外边抛头露面,还想着做大夫啊!”
“依我看,做大夫是假,该不会是想要打着大夫的名义,做不守妇道的事情吧。”
“这可真不好说,我们那边,还有人明面上做道姑,实则做皮肉营生的呢,她这样的以后谁敢娶啊?你敢吗?你敢吗?反正我是不敢娶!”
“我也不敢!一看就是不安于室的女人,我是绝对不会娶的,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都绝对不会娶她!”
韩春生站在人群中间,这些出自不满十岁的少年之口的污秽言论,像是一记记重锤一般,砸在他的心头,每一下,都在他的心上发出雷霆般的轰隆声。
那个撞死在衙门口石狻猊身上的身影,仿佛又一次在他的眼前,满怀绝望地软倒在地上,鲜血自她的伤口处流出来,渐渐蔓延,沾湿了他的鞋底。
那一日,似乎也是这般,没有人怜惜她失了性命,所有人津津乐道的,都是她的清白和外头传言的那些捕风捉影的风流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