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站在这里就行,想的话也可以在教室里来回走走。”
宁馨妈妈点点头,又笑笑。
应该说,宁馨妈妈举手投足都是温婉得体的,那算得一种修养,但不知怎的,李依露特别不喜欢她这种不露声色的暗自得意。她记得某天早晨霍鹏飞妈妈曾抓住她那件已略显陈旧的短款羽绒衣夸赞个不停,那种咋咋呼呼的热烈回想起来都是令人愉悦的——那件衣服怎能和这件相比呀?
宁馨妈妈挪动了脚步,她略显沮丧地微微低头,再次迅速扫描检视了自己的新衣服,无论款式、色泽,她依旧确信是漂亮优雅的,只不过没得到别人赞同,她心里没底。
而且,从教室前面到后面,虽说短短一路,她还是惊异居然没有一个孩子抬起眼睛在她的衣服上停留,哪怕片刻。这么一想,她愈加失望,似乎还有一点心慌。
她安慰自己:他们毕竟还是孩子,对衣服没感觉的。
衣服是李依露昨天下午下班后独自逛商场买的。
这段时间李依露心情一直不佳,昨天下午郁闷到了顶点。她带的班,自初一以来综合成绩始终排全年级第一,但一升初三,急遽下滑,现在已排到全年级第五。究其原因,就是班里几个已彻底放弃学习的同学,在各科老师的课堂上都大声说话,插科打诨。他们之间似乎形成默契,彼此呼应,相互增援,你越制止,他们闹腾得越欢。前天上午,历史课上到半截,终于气走了带课的陈菲老师。她挺着五个月大肚子眼泪哗哗地当着全班学生的面声称:我再也不会踏进这个教室半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