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退到院子中央,抬头望着莎啦啦房间的窗,窗帘是关闭的。他相信莎啦啦真的是睡着了,因为,莎啦啦说过,只要她醒着,就会把窗帘拉开。
哗啦啦永远记得,就在那个夏至之后,他就疯狂地牵挂着莎啦啦的窗帘,就像惦记一只从手中飞走的大翅花蝴蝶,随时随地都会在草丛中寻找。他其实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反正他只要站在能够望见对楼的地方,就会忍不住注视那扇窗。最后,他胡乱地用了一个词——迷恋,迷恋得有点神经发肿。
这一切,莎啦啦都不知道。她只是感到身上一阵阵发冷,那种冷不是被冰块包裹的感觉,而是发自骨头芯,从里往外冒。渐渐地,就有些发麻了,先是手脚,再是身子,最后,脑袋也麻了。
但她的意识没有麻,她很清楚死老师还是来了,想告诉哗啦啦,那请假条没管用,可是等不到他回来了。她拼尽全身的力气,侧头望了一眼窗外,眼角有一点热热的东西溢出来——那是她唯一能感觉到的热。然后,她闭上了眼睛。
莎啦啦永远不会知道,就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妈妈突然给爸爸跪下了。妈妈死死抱住爸爸的腿,拼命压制住哭声,央求:“我这一辈子就求你一次,为了我们的女儿,你去一趟。要坐牢要掉脑袋,我顶着……”
爸爸僵硬地站着,望着窗外,任妈妈抱着腿摇来晃去。他知道妈妈说的是博物馆那颗宝石,现在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里。他毫不怀疑每一个警察和大盗都惦记着那颗宝石,夜不能寐——尤其是杜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