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随手放下书册,聂琰说:“老曹,记得你当年很能吹笛子,现在还成么?”
“啊?”曹瑞楞了楞,涨红脸说:“这……多少年不成了,都是私下胡乱弄弄——”
眼看琰帝疲倦黯淡的眼色,曹瑞很快改了口气:“那就出丑吧。陛下要听甚么曲子?”
聂琰笑道:“就我小时候爱听的《青竹调》吧。”
曹瑞呵呵一笑,还真想起来,聂琰少时是很喜欢青竹调。他正要说甚么,记忆中某些场景慢慢浮现。
是了,青竹调,那是聂琰拜师那天,曹瑞为他吹奏的曲子,聂震曾经称赞这曲子意境不凡,此后聂琰十分喜欢,往往反复倾听。
曹瑞苦笑起来,到这地步反倒不想说甚么了,果然取出笛子,徐徐奏起。
聂琰靠着病榻,静静出神,眼中光芒浅淡,神情倒是一如平常的悠远沉静,也看不出甚么心事。似乎平生天风海雨、纵横天下之余,终于平和寂寞得和这点笛声一样。
曹瑞吹奏了不知道多久,心绪所到,清越的笛音慢慢带上凄凉,可皇帝却始终是那种平静的表情,俨然毫无感应。
曹瑞心下一动,停下吹奏,轻轻说:“陛下?陛下?”
没有回答。聂琰的眼睛还是微微睁着,神情平淡,只是没有神采。
曹瑞心里一寒,小心翼翼地试了试皇帝的鼻息,却发现毫无波澜,
他颤抖的手碰到皇帝脸上,触手一片冰凉。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