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就是地敏车站,”卧铺车厢的黑人对约翰·莫尼埃说,“要擦皮鞋吗,先生?”
那法国人整理了书,把箱子关好。这最后一次旅行竟如此简单,使他很觉惊奇。他听到瀑布的声音。车轮轧轧地响着,火车停住了。
“到坦纳托斯去吗,先生?”一个印第安搬运夫沿着车厢奔过来问。
这人的小车上已经放着两个年轻金发姑娘的行李,那两个姑娘跟在他后面走着。
约翰·莫尼埃心想:“难道这两位美貌的姑娘也是到这儿来寻死的吗?”
她们也严肃地朝他望着,还低声地说了些什么,但他没能听见。
坦纳托斯的车子,并不如人们所担心的那样像一辆灵车。车身是天蓝色的,里面的座位是蓝色和橙色的。它在阳光底下,在广场里其他破旧车辆中间闪闪发光;破旧车辆使这个广场看起来活像一个破铜烂铁的市场,还有些西班牙人和印第安人在广场上咒骂着。路旁石块长满了藓苔,给那些石块罩上了一件蓝灰色外衣。再高一点的地方,五光十色的金属矿石发射着光芒。司机是一个眼睛突出的黑胖子,穿着一身灰制服,约翰·莫尼埃就坐在他的旁边,一方面是为了谨慎,另一方面也为了好让他的两位女伴独自坐在后面。车子沿着像发夹一样弯弯曲曲的山路,直向山上冲去;这时候,那法国人就和司机攀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