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抬一具秦军的尸体,都是对亲兵们的一次拷打,也是对他们的一次洗礼。
剥去那斑驳的战甲,收集其每一块被血液浸染的木质军牌(辨认姓名之用,一般佩在腰间),卸去一身的绑缚,再用最自然最干净的雨水冲去身上那一块块血污与泥土;
两人一组,小心地将他们抬到帐篷之中,再用一块块赶紧的葛布,小心地擦拭、整理,再用从军帐上裁剪下来的白布,一一包裹好。
雨水顺着亲兵们的甲胄流入背脊,又顺着背脊流向库管和鞋靴,很快四百多亲兵都如同落汤鸡一般。
但没有人抱怨,他们深知,若非上将军,如今躺在那里的恐怕就是自己了。两军交战,若非上将军层出不穷的秘密武器,自己等人绝非这等战兵的对手,哪怕这股子秦军再减少两百人,自己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看着手底下一个个遍体鳞伤的狰狞面孔,感受着手中那独属于尸体的冰冷,这点雨水算什么?心中有哪里还能有什么委屈。所想不过是: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