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龙转头瞧瞧爹,又瞧瞧爷爷,没说话,使劲地点点头。
他一直送到大门口,看着爷爷和二叔解了马缰绳。刘一手死活不让他们空肚子走,杨慕侠只得答应跟他去大德居了。
此时,北京的秋风已有些凉了,槐树和梧桐叶子洒落一地,便连小贩们的叫卖声也被风吹得有些变了音。兆龙目送着爷爷他们的背影消失,心里闷闷地,耳畔传来鸽哨脆亮的声音,转头看时,一些灰扑扑的鸟在上空盘旋,那哨声便也不断在飞上舞下。
又发了会儿呆,兆龙才转身回院,关上大门。屋檐下,几盆菊花开得金灿灿的,上面有只蝴蝶翩跹着。阳光从正屋门射进去,可以看清无数小尘粒在其中飞舞,兆龙伸手抓了抓,什么也没抓到。他一进门,身子遮住光,那些小东西也随即消失了。
刚到父亲卧室的门口,便闻到一股怪怪的香气,房门虚掩着,他一下子就推开了。“爹,这是什么味儿啊!”
看清床上的情景,一下子呆住了。靠床的桌上放着一个白铜烟盘,上面放着小巧的烟灯,冒着小火苗。外婆正用一根签子挑了烟膏,放在烟灯上嗤嗤地烧。
她烧好一个烟泡,便把它插在烟枪上,转手递给父亲。杨云天的头躲在丈母娘身后,见不到,但两只手却飞快地接过烟枪,很快,烟雾就冒出来。
“小龙啊,你先出去,别忘关上门!”外婆又开始烧第二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