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问起家庭情况。这一次,得到的答案很简短:儿子参军,丈夫在乡下养猪,养了上百头。
养猪的丈夫,每隔半个月打一次电话。有几次,我先接了起来。电话那端讲话结巴,一听是东家,愈加磕磕绊绊,起码的殷勤客套都不会了。我赶紧把电话递给志芳姐。志芳姐态度冷冷的、硬硬的。
“志芳姐是不是婚姻不幸?”闲暇时,我跟老妈八卦。
“搭伴儿过日子嘛,就那么一回事,你要说幸福,我看谁家也谈不上。”老妈不以为然。
论年纪,志芳姐比我小几个月,不到四十岁。叫一声姐,有礼貌的成分,有雇佣关系的约定俗成,也隐含了同一个屋檐下的情感战术。
经验告诉我,保姆用得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完全要凭运气。保姆类似于家庭成员,又区别于家庭成员,敏感点很多,偶尔还能生发戏剧性场景。前九个保姆,总是让我在结账走人、算了凑合着用吧这两种想法之间撕扯,几乎精神分裂。
第三位,手机始终插在屁股兜里,左右对称,比使双枪的西部牛仔还气派。第五和第七位,干上半个月,与邻家的保姆相熟了,话就多起来,有事没事地拉家常,交换东家的秘密,话茬子随风飘散,整个小区都听得见。第八位是颗玻璃心,一看口水电视剧就哭,随时丧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