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高静打电话叫来了麦高和任由。二人得知这件事十分震惊,唏嘘不已。三个人找车把应道长的遗体运走,送到殡仪馆的冰棺里临时寄存。做完这事,石高静开车去了海滩,独自坐到夜深。
虽然迈阿密是美国本土最温暖的城市,但3月中旬的夜间还是有些寒冷。石高静打了几个寒噤,将衣服裹紧,掏出师兄留下的龙头簪子轻轻抚摸着。他耳听涛声,眼看着一钩上弦月慢慢西沉。
有一只海鸥在月光和灯光下翩翩而飞,叫声凄凉。它几次落在水边,走路时却一歪一倒的,看样子是有一条腿受了伤。它可能不愿体会腿上的伤势,一次次努力飞到空中,想用翅膀展示它的健壮与尊严。它飞来飞去,它时高时低。
一首七律诗,在石高静心中悄然酿成:
悔作师兄气脉谋,
曲平试罢场难收。
大西洋畔波融泪,
琼顶山巅云载愁。
弱志虚心习妙道,
坐脱立亡为仙游。
龙簪虽细千钧重,
居士彷徨似病鸥!
他抚摸着木簪,看着那高昂的龙头、那被二十几代道士的头油浸染出的乌黑龙身,明白了一个事实:琼顶山的八百年道统,此刻就在他的掌心之中。他无法放弃,更不能推却。他的选择只有一条:遵照师兄的遗愿,立即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