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之惠的家信是按某种顺序,将与“宋之惠”三字同韵的全挑出来,交错反切。但究竟怎样做,也只有之惠知道。
令柔想起之惠,不由得想起她说:“太安素氏只有一个方法嘉许你的忠心,就是信得过你,要你再去投骆驼蓬。”
果真会是这样吗?令柔鼓起勇气,细细地挑出字来看。只要不是这件事……
自从皇后逼她喝骆驼蓬酒之后,这件事渐渐变成她心里最糟糕的行为。只要不是这件事,似乎都会好一点,她或许可以接受。
但是她换出一个“骆”字。眼睛再也无法向下看了。
他们当然不会指望一个提铃宫女。但是只有她知道谁可以做成这件事,也只有她,做不成就会有一个弟弟被送进来。
令柔在阴冷的屋里呆坐很久,直到浑身哆嗦起来。
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太安素氏已经完了!冰冷之中,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要她在这种时候继续效忠?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爪牙是怎样长出来的吗?威胁,恐吓,死亡……他们以为,这样换来的忠诚能永远奏效?那他们……到底是有多天真啊!
令柔拿起那封信,沉默地提起她的铜铃串,一路摇到流泉宫。因为钦妃有孕,宫人吩咐她每天多在这里摇几次,避一避邪气。今天她刚来,映荣就拿了一碟点心出来说:“辛苦你,这是娘娘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