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菜和酒,又用没提东西的手摸摸啤酒肚,老王想不起上次称体重是什么时候了。他回想几年未见的老婆和女儿,又想起17栋还有一根报修的灯管没有去换,但如果这火照学生说的烧下去,修好了灯管好像也没什么用了。那两个学生着急的样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一咬牙,纵身跳进火焰里。
老王从没想过黑洞是这样的,看上去一点也不黑—虽然他也不确定这能不能算“看”。应该称之为火墙的地方是一片竖立着的白色海洋,再靠近一些细看,白色全是一颗颗极小的、亮着光的颗粒,它们的轨迹看似杂乱无章,但好像大体上都是朝一个方向流动的。
他还能记得冲进火焰那一瞬间的切肤之痛,那一刻老王是后悔的,但这种感觉很快就和声音、气味与光一起消散了,他好像踩到一块空洞快速向下坠落,到后来连失重的感觉也消失了。一切的外部体验都变得朦胧缓慢。
我死了吗?还是在那个“黑洞”里?老王不确定,也不知道这个名字叫错了没有。他想寻找一些可以参照的物品。看自己的手,像和以前一样,又像和火墙的光粒一样,他不太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逐渐适应这种放缓的思考之后,他能够看清些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