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地问:“你笑什么?”
他说:“和党支部书记谈话时不许笑吗?”
“笑我这张脸?”
“不是。你的脸有什么好笑的?”
“我的脸常常会使人联想到某类‘马列主义老太太’。我对我这张脸很悲观,所以我仍是个老姑娘。”
她说得那么由衷,又说得那么不动声色,就好像收购皮货的人在谈论一张劣等毛皮。他的心被触动了,他的手臂缓缓朝桌上放下来。使人感到挺有力度的一个“V”字倾倒了,变成松弛的“一”。
他无言地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我们得养成承认事实和接受事实的习惯对不对?不管事实是一张脸还是一个党支部。”
这个女人怎么这样说话?他困惑地望着她,她的确面不改色。
“脸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了,一个党支部的状况却可以扭转。”
“扬长避短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