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尔抱住母亲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跟前,说:“好妈妈,根本没有什么雌鹌鹑。你老人家不知道吗?只有鹌鹑才找鹌鹑做伴。照你这么说,我不成了公鹌鹑了?”
他的话把母亲逗笑了。
“妈妈,我发过誓,在把全世界的资产阶级消灭以前,我是不找姑娘的。你说什么,还要等好久吗?不,妈妈,他们支撑不了多久啦……一个属于人民大众的共和国很快就会建立起来。将来把你们这些干了一辈子活的老头儿老太太们,都送到意大利去养老。那地方靠着海边,气候温暖,从来没有冬天。我们要把你们安顿在从前资本家的宫殿里,让你们在那里,在温暖的太阳底下舒舒服服地晒着老骨头。我们呢,再到美洲去消灭资产阶级。”
“孩子,我活不到你讲的那种神话般的日子了……你爷爷也是这样满脑子怪念头。他是个水兵,可是真像个土匪,愿上帝饶恕我这么说!当年他在塞瓦斯托波尔打仗,回到家里只剩下一只胳膊和一条腿。胸前倒是戴上了两枚十字奖章,丝带上挂着两个五十戈比银币。可是到头来还是穷死了。他脾气可倔了。有一回他用拐棍打了一个官老爷的脑袋,为这事蹲了差不多一年大牢。十字奖章也没帮上忙,人家照样把他关起来。我看你啊,跟你爷爷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