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要是把心里话跟朋友们说说,心里可以更舒畅些,那就跟我们说说吧,米考伯先生。”特雷德尔小心地试探着说。
“先生们,”米考伯先生说,“你们想要我怎样就怎样吧!我是海面上的一根禾草,任由大象往四面八方冲打——对不起,我应该说大浪。”
我们又胳臂挽着胳臂继续朝前走去,走到公共马车站,发现马车刚要出发,于是我们就上了车,一路平安地到达海盖特。我心里感到很不安,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最好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特雷德尔显然也跟我一样。米考伯先生大部分时间都陷入深深的忧郁之中,只是偶尔想表示轻松一下,随口哼起一支小调的尾声来。但是,他那故意把帽子歪戴一边,把衬衣领子拎到齐眼高的模样,只能使他那重又陷入深深的忧郁,更加显眼。
因为朵拉身体不适,我们没有去我家,而是去了我姨婆家。我姨婆一经通报就出来了,亲切热情地欢迎米考伯先生的到来。米考伯吻了她的手后,就退到窗前,从口袋中掏出手帕,跟自己做了一番内心的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