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想着一次一次的革命,逃难的都是阔人,他们有香港、澳门、上海可去,逃不脱的只有小百姓。今日看见车站这么些人,才觉得不然。所不同的是小百姓不逃固然吃亏,逃也便宜不了。姑娘很聪明,想到把包袱扔在水里,真可佩服。”
麟趾随在后头回答说:“老师父过奖,方才把东西放下,就是显得我很笨,若不是老师父给追回来,可就不得了。老师父也是避难的么?”
“我吗?出家人避什么难?我从罗浮山下来,这次要到普陀山去朝山。”说时,回到他原来的座位,但位已被人占了,他的包袱也没有了。他的神色一点也不因为丢了东西更变一点,只笑说:“我的包袱也没了!”
心里非常不安的麟趾从身边拿出一包现银,大约二十元,对他说:“老师父,我真感谢你,请你把这些银子收下罢。”
“不,谢谢,我身边还有盘缠。我的包袱不过是几卷残经和一件破袈裟而已。我是出门人,多一元在身边是一无是处。”
他一定不受,麟趾只得收回。她说:“老师父的道行真好,请问法号怎样称呼?”
那和尚笑说:“老衲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