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狗日的欺到梁家头上了。老天有眼。”
任光华抬眼看看说得唾沫星子乱飞的梁文法,觉着这张脸就差那么重重的一拳。他用力把一口浓痰吐了出去。
梁文法从一个民兵腰里扯下皮带。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血的人,都要记一辈子,白衬衣全叫染红了。
人群里一片骚动。原先他们是来找乐的,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们害怕这样,见血的。
“文法,你疯了。”
周德仁挤了过来。几十年的磨练,他不但熟悉八里岗,连人们的思维方式也很谙熟。他知道任光华从此在八里岗臭了。一个人自绝于父老乡亲、土地田园,他的一辈子就完了。同时,他也很清楚对这种事的惩罚该有个限度。队长一出现,人群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他们知道队长是那种你无法评说的人。他总是瞅准时机,一下子就稳稳地占了上风。然而八里岗遇到大灾大难大事,不找他又不行。
周德仁魁梧异常,一般人和他站在一起就会觉着气短。
“你也混了二十来年,还是这种样子。玉兰一个妇道人家,一时糊涂,改了还是咱八里岗的好媳妇,犯得上绳捆索绑吗?还不快解开。”